本文完整版刊登于《北大金融评论》第17期。



维护金融稳定、保障金融安全是我国进一步深化改革、保持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关键因素。这要求我们一方面加强金融监管，严厉打击金融犯罪和违法行为；另一方面，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开展金融普及教育，提高居民的金融素养，是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的立足之本。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对其他国家金融教育的理论和实践进行总结，有助于我国更好地开展金融教育。

2011年7月，美国根据《多德弗兰克华尔街改革与消费者保护法案》设立了消费者金融保护局（Consumer Financial Protection Bureau）。美国金融机构每年花费超过170亿美元用于营销金融产品和服务，高昂的营销费用导致各类金融产品营销信息层出不穷，消费者越来越难从金融机构提供的冗杂的信息中筛选出客观中立的信息。此外，金融产品的复杂性在增加，产品的选择越来越多，如何选择合适的产品也成为消费者的一大难题。

消费者金融保护局的使命之一是开展金融普及教育，通过金融知识的普及帮助人们做出更明智的金融决策，并通过实施金融决策来改善财务状况，最终实现人们的财务目标。基于多德弗兰克法案的要求，消费者金融保护局每年要编制一份金融普及教育年报（Financial Literacy Annual Report），用多项指标来衡量金融教育实践成果，向国会和公众汇报自己在金融普及教育方面的战略和行为，2012年至今已累计发布了十份金融普及教育年报。

本文以美国消费者金融保护局发布的金融普及教育年报为基础，对其所做的金融教育实践措施中具体的教育活动和实践效果进行介绍和比较，其金融普及教育的实践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为消费者提供自主学习的金融教育资源

消费者金融保护局为消费者提供自主学习的金融普及教育资源，不同人群可以通过自学的方式直接浏览和查询消费者金融保护局提供的材料。因材施教的目标是通过面向不同人群提供针对性的金融知识普及教育，帮助公众掌握更多金融知识、提升理财技能。

对于普通人群：增加金融知识和理财技能

消费者金融保护局面向普通人群提供的金融普及教育主要包括Ask CFPB、Money as You Grow、线下发放实践手册等。消费者金融保护局建立的提供咨询服务的公益性平台“Ask CFPB”，针对金融产品和服务的问题为消费者提供清晰、客观、权威的答案。Ask CFPB网站分类清晰，有多个和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版块，如住房抵押贷款、储蓄、预防金融诈骗等。因为消费者金融保护局作为政府机构并不追求经济效益，所以这个平台的优势之一就是回答中立、客观、无偏见。该网站建立以后访问量逐年上升，访问人数已超过3300万，访问者的满意度也一直在80%以上。



消费者金融保护局面向普通人群提供金融普及教育工作，并以人数和满意度为绩效考核指标。2021年度访问网页和订阅刊物的实际总使用人数为1,900余万，比2020年度的实际使用人数增加了57%。人们对于消费者金融保护局提供的线上金融普及教育资源的满意度也由2020年的80%增加到2021年的83%。

对于军人、退伍军人及其家属：加强财务保障

消费者金融保护局致力于帮助军人、退伍军人和军人家属在人生的重要阶段做出合适的财务决策，因此为军人建立了军事生涯财务周期指引网站。该网站提供军人常见问题的解答和工具链接，帮助军人及其家属解决军事生涯的各个阶段出现的财务挑战。这些财务挑战一般是军人特有的情况，如频繁的调动、与家人长期分离等，同时网站还提供可以帮助军人从军队生活平稳过渡到平民生活的信息。

此外，消费者金融保护局为预备役和现役军人建立了一个虚拟教育产品——“理财中的不幸遭遇”（Misadventures in Money Management），它通过生动的动漫人物故事和互动游戏的方式让军人掌握重要的金融基础知识，针对军人在职业生涯早期面临的财务选择进行引导，避免军人在个人财务方面犯下代价高昂的错误。

在2018年创建之初就有2.2万名新兵使用过该虚拟教育产品，学习完成率为62%，此后每年都有2万-3万新兵和现役军人进行学习。2021年度对学习过一个或多个主题的军人进行评估，显示知识增长的比例为92%，而这一指标在2018年仅为19%。

对大学生群体：做出明智的财务决策

消费者金融保护局致力于让大学生群体在筹措学费、管理生活费、建立信用和偿还学生债务时做出更明智的财务决策，同时监测金融市场中学生将面临的新机遇和新风险。

消费者金融保护局通过建立“支付大学学费”等一系列线上工具为大学生提供指导和技术援助，并开设网络研讨会、金融博客等，旨在帮助大学生，为他们的大学教育资金筹集做出合理选择。这些工具可以让大学生们了解重要的金融基础知识，如长期和短期贷款的问题，了解经济补偿计划等。工具提供了很多学生时期省钱的技巧和策略，还可以帮助学生初次接触金融市场、制定更好的学生时期财务规划等。

与其他部门（机构）合作开展针对性金融普及教育

为了让公众更及时有效地获得金融教育服务，消费者金融保护局还与其他部门或机构合作开展金融普及教育活动，目的是建立长期有效的地方或社区金融教育基础设施，将金融教育融合进成熟的社会群体中。这些组织机构包括政府机关、金融机构、学校、图书馆、工作场所、社会服务组织、金融教育工作者和金融教育志愿者组织等。消费者金融保护局的主席同时担任联邦金融知识普及教育委员会的副主席，更便于消费者金融保护局与其他联邦组织确定合作范围，增强与彼此的合作能力，为公众提供金融教育。

推动更有效的军人金融教育

消费者金融保护局与国防部合作履行法定的金融普及教育义务，出具军人事务办公室年报；在美国多地开展军事消费者保护月宣传活动；在致敬退伍军人和军人家属月举行网络研讨会，讨论合作机构的金融工具、资源和信息，以帮助军人更有效地在金融市场中实践。

消费者金融保护局还与国防部、司法部、退伍军人事务部以及政府政策制定者合作制定了军人事务政策制定倡议书，倡议书强调现役军人、退伍军人及其家属目前在金融市场中面临的问题和挑战。其中包括扩大《军人民事救济法》和《军事借贷法》中对军人的保护、解决退伍军人使用医疗服务和债务催收问题，以及进一步加强年轻军人和退伍军人对信贷的理解等。

促进青少年金融教育发展

消费者金融保护局于2018年为中小学教师创建了教师金融普及教育平台，与大量的教师合作开展跨学科、跨年级的金融普及教育，目的是增强学校和家庭的教育能力，为下一代提供更好的金融技能培训。平台以该局所研究的“青少年金融能力构建模块”为基础框架，通过提供实用性强并适用于各年龄阶段的在线工具，帮助所有学科和所有年级的教育工作者将金融教育融入课堂。

在该平台270多个可下载的教学活动中，教师可以根据学习主题、学科类型、学生年龄、教学策略等不同的需求筛选出适合自己课堂的教学活动，每个教学活动都有教学宗旨、学习目标、下一个课程的学习建议等，同时为教师提供详细的教学指南和学生的学习资料，可以做到下载后即刻使用于课堂之中。

用于评价合作开展中小学教育工作效果的指标是参与使用教师金融普及教育平台的教师人数，2021年度绩效目标为6万人，实际使用人数为7.9万余人，超出目标值31.78%，比2018年创立之初的使用人数增长了近35倍。

协助预防老年人受到金融剥削

金融欺诈每年威胁和破坏数百万美国老年人的财务安全。为了应对这一危机，美国各地数百个社区建立了合作网络，将执法部门、金融机构等关键组织信息聚集在一起，保护老年人免受金融剥削的影响。自2016年以来，消费者金融保护局发布了一系列报告和资源，以协助社区建立老年人金融诈骗防范体系，增加老年人对金融安全保护的持久理解。

2021年度消费者金融保护局帮助了25个社区建立老年人金融诈骗防范体系，而以前每年仅能帮助到1-7个社区。2021年度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侧面说明消费者金融保护局对于社区的协助工作已初见成效，全国范围内铺设金融诈骗防范体系的模式也日渐成熟。

*本文合作者

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副研究员 张伟强

清华大学金融科技研究院研究专员 包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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