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本期主题，修复资产负债表：争议与创新，在纷繁复杂的经济环境里，通过资产负债表窥一角知全貌。资产负债表的合理修复与中国高质量发展，始终是一体两面，要有创新，也有信心。开花冰雪里，岂是不知春？



“资产负债表衰退（Balance Sheet Recession）”叙事源于日本野村综合研究所首席经济学家辜朝明对日本大萧条的研究，后用于解释美国的次贷危机，现又被用于解释中国发展中遇到的问题。今年6月，辜朝明公开表示，中国目前面临的挑战，与日本上世纪90年代初类似，“一旦中国的房地产泡沫破灭，恐怕中国将走向‘资产负债表衰退’”。

从资产负债表的角度来观察国民经济的全貌，是把握当前经济运行走势的关键。特别是通过研究不同主体资产负债表的变化及其传导机制，并针对性地制定创新政策，是新时代金融学界和业界需要持续追踪的重要课题。

基于此，我们策划了本期杂志主题：修复资产负债表：争议与创新。有幸邀请到辜朝明做专访对话，与陆挺、夏春、王国刚、邵宇、张义斌、 陈剑、陈英楠、赵晓京、熊园、束加沛、余永定、李迅雷、袁海霞、潘英丽、伍戈、余向荣、乔永远等一线专家和学者共同探索、研究、解读这一话题。

讨论与质疑是必须的，因为，进步必然来源于此。





中国发展现阶段，要首先解决企业减少借贷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担心货币政策不是很有用，因为要想货币政策发挥作用，就必须有人借钱，而我看到中国企业不是很乐意借贷，即使利率下降，他们也不会大规模借款。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所谓的结构性改革、放松管制、降低税收，这样人们才可能会想要更多的借贷和投资。

中国毕竟是一个处于转轨中的经济体，在处理国有民营、市场准入、民企信心、产权保护、法治建设和政府管制等方面还有不少改进的空间，近期复苏乏力的重要原因之一是民企和外资信心，因此，在短期内可以依靠某些结构改革来提升信心，完全放弃结构改革是不可取的。
在资产大幅缩水的条件下，以利润及营业收入偿还债务本息、降低负债率，对单个企业来说，是一个修复资产负债表的明智选择。但一旦这种选择成为企业集体的行为，就将形成合成谬误。


针对房价下跌引起的经济衰退，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缺一不可。此外，以下三点，也是美国应对“资产负债表衰退”比日本更成功的因素 ：一是允许居民破产重组债务，违约之后不再追索；二是以税收抵扣（Tax Credit）直接救助居民部门；三是设立专门的政策性住房金融机构，逆周期调节房地产及房地产金融市场。

地缘政治压力、疫情“疤痕效应”等因素叠加也对中国经济有不同程度的影响，使得复苏之路面临更多挑战。正因如此，我们更应该通过审慎、全面的政策进行积极干预，避免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之间做单项选择式的争论，从而错过出台政策的最佳时机。

 

为了防止经济硬着陆，中国有必要采取扩张性财政政策，并辅之以扩张性货币政策，通过政府支持的基础设施投资，刺激有效需求。从长期来看，中国经济是否可以维持较高的增长速度，关键在于是否能够实现从房地产投资和出口驱动到创新驱动的转变。事实上，中国的许多产业都出现了令人鼓舞的势头，在地区，创新企业正在蓬勃发展、势不可挡。


如果严格按照债务负增长的定义，我国和当年的日本存在较大区别，谈不上“资产负债表衰退”。为避免重蹈日本“资产负债表衰退”的覆辙，需要进一步完善和优化中国成为制造强国的体制和机制，即无论是举国体制还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都需要针对过去实施过程中暴露出来的不足和问题，不断进行完善和优化。